陶爷喜欢傻白甜

《【厄齐】双子》第二章 无人告知的真相

是刀

感谢 @温化的雪 老婆~

新年快乐！！！

　　似乎并不是在血域当中。

　　窗外是投射进入的明媚阳光，灿烂的温度肆无忌惮的充斥整个房间，分明是冬日，却让人决定那里必定是暖洋洋的。

　　而粉发的青年显然也是如此认为，他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下半张脸都缩进毛毛当中，眼睫微垂，明显正处于睡梦中。

　　但没过多久，斜靠在沙发上晒太阳的粉发青年发梢微动，渐渐醒了过来。

　　“厄尔尼诺，你在干什么？”

　　刚刚苏醒的声音软糯微哑，带着多到爆棚的甜度。

　　深紫色的双眸也是湿漉漉的，比之刚出生的小羊羔还要清澈。

　　光是围观，便让人直接心软下来，恨不得将世间一切宝物都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镜头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视线变矮，似乎是被放在了什么固定的东西上，只是很快又被人为的抬高视角，使得粉发青年又重新回到镜头最中间。

　　然后，粉发青年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银发那人。

　　他肤色冷白缺少血色，双眼如血红到极致，一照面便知晓其高等级血族的身份。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银发男人是血族顶尖一代厄尔尼诺，那正被他揽入怀中的，自然就是曾经的血族王者，夜王齐木楠雄。

　　——这是记录两人曾经片段的录像。

　　这个被外界称之为铁血利刃的男人却在这份录像中也穿着和粉发青年大小不同款式一样的毛茸茸衣服，乍一看像是什么大只的毛绒动物。

　　他将自己的王轻轻转移到自己怀中，又在怀中人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眼瞳中的血红颜色缓缓流淌间透露出腻人的宠。

　　他回答了王的问题：“……厄尔尼诺没忍住，想把睡觉的王录下来。”

　　“王实在是……很可爱……”

　　睡得迷迷糊糊的齐木楠雄一巴掌将男人的大脸推开，语气有些含糊：“……变态。”

　　厄尔尼诺却是一笑，默认一般的没有回嘴，显然并不觉得是什么不好的词。

　　或者是本人十分有自知之明？

　　来自另一半的怀抱太过温暖，舒服得齐木楠雄一边嘟嘟囔囔骂人一边差点又睡过去，好险余光看见不远处的摄像头，给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坐直身子，瞅瞅摄像头，瞅瞅一脸死不悔改的银发男人，妥协一样的叹气。

　　行吧，这人想录就录吧，至少不是什么限制级的东西……

　　回忆某个不可描述场景差点被用上的摄像头，夜王又叹了口气。

　　厄尔尼诺却是没想到王只是看到个摄像头就联想到了这么多，以为对方是不舒服，略显紧张的问：“王怎么了？是宝宝让你不舒服了吗？”

　　说着，看向王腹部的眼神带上了些微的不愉。

　　那副样子，仿佛恨不得立刻让两个还只是胚胎的孩子离开王的肚子，到自己面前来给自己揍一顿泄愤。

　　下意识捂住肚子的齐木楠雄：“……”

　　“不是，”对外强大温和的夜王木着脸又给了这个男人一巴掌：“我没有任何不舒服。”

　　“你也对他们好点，这可是我们两个的亲生孩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出轨给厄尔尼诺带了绿帽子呢，亲生的怎么老看不顺眼。

　　那一巴掌并不重，但厄尔尼诺还是装作委屈的样子控诉道：“您看！您都为了他们打我了！”

　　齐木楠雄：“没他们我也一样打你的。”

　　厄尔尼诺：“确实……但是现在打得更多！”

　　齐木楠雄：“……啧，你好烦。”

　　厄尔尼诺：“QAQ！”

　　高大的男人委委屈屈的在恋人肩颈处蹭来蹭去，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粉发青年分明十分吃这一套，却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摸摸这人的脑袋瓜，承诺有了孩子最喜欢的也是他。

　　过分直白露骨的情话让对待感情有些内敛的夜王羞耻得耳朵泛红。

　　而罪魁祸首的银发男人，却在恋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得逞的笑容来。

　　阳光灿烂，气氛温柔，摄像头能包容的所有区域都充斥着温情和暖意。

　　两人笑着闹着，每一秒都缠绕对彼此的绵绵爱意。

　　似乎可以永远幸福。

　　永远在一起。

　　这卷记录了前任王和王夫背后生活的录像属实不算短，甚至长到总让人以为是这两口子完全忘记了摄像头的存在才录了这么长。

　　但再怎么长，也总有放完的时候。

　　一直到屏幕变成纯黑，进度条到底，两个小小的孩子才依依不舍的挪开视线。

　　——他们早不知看了多少遍，但每一遍都细细品味，都舍不得完结。

　　因为只有在这唯一的录像中，他们才能看到活泼灵动的粉发青年，他们自出生起便没见过面的爸爸。

　　两小只意犹未尽，甚至想再看一遍。

　　若是其他时候，想看就看了，但现在不行。

　　太宰治叔叔说好了今天带他们去见父亲！

　　其中男孩子安东尼放下平板，有点小紧张的问姐姐：“父亲会不会喜欢我们呀？”

　　“肯定会的！”安雅小小的拳头在半空挥舞：“我们这么可爱！”

　　安东尼也笑起来：“对！我们超级可爱！”

　　太宰治一推开门，就见到血族最为珍贵的两位小殿下挥舞着小拳头说自己超级可爱的可爱样子，性格恶劣如他，也是心下一软。

　　他三两步走到小殿下们面前，双手一同抄起两个软敷敷的孩子，举过头顶。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呀~”

　　安雅和安东尼自记事起就和许许多多疼爱他们的一代血族玩过很多次举高高，被从背后突然举起来也不害怕，嗷呜嗷呜的和太宰治闹了起来。

　　“是血族的！”

　　“血族的！血族的！”

　　“我们宇宙无敌最可爱！”

　　小小肉肉的翅膀暂且还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却已经被释放出来装模作样的煽动，仿佛让他们待在半空忽上忽下的不是谁的双手，而是他们肉嘟嘟的小翅膀。

　　一大两小玩的十分开心，笑声阵阵，久久不绝。

　　好一会儿之后太宰治才将两个笑的脸颊红扑扑的小殿下放下来，拿出放在一边的水杯让两人喝水。

　　小孩子笑的太久会喉咙干的。

　　乖乖喝过水，故意做出十分享受的“啊”一声，亮晶晶的眼神注释着鸢色瞳孔的成年血族。

　　“呐呐，太宰，父亲到了吗？”安雅期待脸。

　　“看父亲！看父亲！”安东尼期待脸。

　　而被血族珍宝注释着的太宰治却是脸色一僵，但到底是成年老油条，僵硬的模样只是短短一瞬便又转换成了平常的笑眯眯样子。

　　他拉长语调：“那当然是————马上啦！”

　　“好耶！”

　　在一片孩子们的欢呼雀跃当中，成熟的血族眼底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天真的孩子并不知道，他们心目中最最重要的父亲，对他们所怀着的感情却绝对称不上正面。

　　“厄尔尼诺大人只是太忙了，没空回来见殿下……”

　　“真的真的，怎么会有父亲不爱孩子呢……”

　　“哎呀，不会骗人的……”

　　于心不忍的血族们小心翼翼的将苦到极致的伤掩入蹭蹭叠叠的蜜糖当中，只在实在受不住纠缠的时候才胆战心惊的让殿下们舔上一舔。

　　欢欣于尝到甜蜜滋味的殿下可爱的笑容，又唯恐不小心露出中间的苦。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不回家。

　　他们不知道身边血族的笑容背后掩盖着的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自己出生那年的灰暗和血腥苦痛。

　　他们笑着闹着，痴着缠着，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礼物。

　　“去见父亲啦！”

　　“啦啦啦！”

　　“太宰快一点~”

　　“快点快点~”

　　门被不知道谁的手推开，那一刹那泄露出一缕灰白的发。

　　……

　　……

　　再见到厄尔尼诺的时候，是在几年之后的王陵。

　　说是王陵，实际上埋葬的并没有任何一位王的身体。

　　因为血族的纯血死亡后十分钟之内，就会化作天地之间的一缕风，完完全全的消失。

　　也因如此，血族们总是相信纯血是至高神最宠爱的孩子——至少没听说过其他哪个种族的王去世之后是这个模样。

　　归于天地来去自由。

　　但既然是陵墓，而内部墓碑群立，自然不可能是空的。

　　里面埋着的，是那年与王一同战死沙场的血族们。

　　他们是忠烈，自然担得起王陵居民的称号。

　　但太宰治知道，如果有选择，这些血族们还不乐意躺在王陵呢。

　　血族崇敬着至高神，崇敬着纯血，自然渴望着自己死去之时也能与纯血相似。

　　被风裹着归于天地不敢想，那么就将失去魂灵的肉体一把火烧成灰，撒进生机盎然的原始森林，或者随大海波浪飘荡。

　　这不必憋屈的躺在棺材里被土埋个不知道多少年来的自在？

　　但那年与王一同前往黄泉死地的血族太多了。

　　多到数也数不清。

　　多到都烧了撒进大海绝对会造成海污染，撒进森林绝对会让一个区域的花草树木变得灰扑扑一片。

　　多到王陵当中的墓碑一眼望不到边。

　　血族们向往着自由的死后世界，自然也不可能有扫墓的习惯，所以王陵常年冷冷清清，罕有人迹。

　　太宰治却知道，每年的这几天，厄尔尼诺总会来。

　　活着的人有活人可以待着的空间，然后口口相传来自亡者生活的猜测。

　　比如不知道到底存在与否的黄泉，比如死后脱离肉体的灵魂是否真的会在流连之地久久徘徊。

　　厄尔尼诺也会想，王的徘徊之地会在哪里？

　　夜王俊美无匹强悍无双，生平最放不下的除了只在出生之时见了一眼的双胞胎，便是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救回的血族们。

　　他不知道若是自己回到王殿能不能保持理智，索性便跑到这王陵来。

　　墓碑上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晰，寂静的场地中排列整齐着数不清的石碑。

　　厄尔尼诺只是倚靠在王陵门口的石柱上，安静的看着那些冷冰冰的石头，眼眸沉静如冰。

　　那些在梦里不断翻腾重复的关于恋人的思念，却在清醒之时怎么也说不出来，它们粘合着不知名的液体，浑身都是不详的血红，吐不出咽不下，最终齐齐堵在喉咙口，耳边也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气流。

　　血域的天空在今日少见的带着点蓝，原本的红都仿佛温柔了起来，混在一起隐约像是小姑娘会喜欢的蓝粉色。

　　靠着的石柱冷得像是冰块，靠着它的血族却一动不动，像个不知冷暖的假人。

　　太宰治便是在这个时候走到厄尔尼诺的身边。

　　自两位小殿下的满月宴之后厄尔尼诺便再找寻不到踪影，被迫之下，只能对外宣称血族的无冕之王离开血域是为了清除魔王余孽。

　　事实上也是差不离的。

　　魔王本就有神明的部分血液，灵魂不灭之下随时可能卷土从来。

　　所以太宰治在确定这人已经无法控制之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然后默认厄尔尼诺满世界跑却不回王殿的行为。

　　满月宴那日厄尔尼诺双眼充血溢满仇恨的样子如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在那晚所有在场的血族身上，所以就算是厄尔尼诺主动回去王殿，太宰治反而会不安心。

　　失去了王之后武力值仅次于王的王夫又干脆神出鬼没。

　　要安抚剩余血族的心理，要照顾年幼殿下们的生活和学习，要将其他种族的所有试探交际抵挡回去。

　　可以说的是，血族中需要高阶血族露面的绝大多数，都是由太宰治出面的。

　　生活和工作的重负压得热爱摸鱼，摸鱼不知道多少年了的他一开始差点喘不过来气。

　　但好在聪明的脑袋瓜子还在，适应适应就好了。

　　只是同族们好糊弄，对头们好忽悠，殿下们却并不能随便敷衍。

　　——逐渐长大的殿下们开始无限崇敬着他们的双亲，并强烈渴望着和父亲见一面。

　　还能怎么办呢？太宰治想，谁又能拒绝两个和王如此相似的殿下？

　　至少我是不能。

　　在反复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太宰治告诉自己，只需要让他们见一面，满足孩子们的愿望。

　　同时死死的，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不给他任何伤害到殿下们的机会。

　　说到做到的血族冷着一双鸢色的眼，平静的吩咐手下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然后亲自拦住人。

　　“好久不见。”他说道。